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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思訴訟在彌合畜牧業及其排放政策差距方面的作用

艾米麗·布拉登  凱瑟琳·海厄姆  瓊娜·塞澤

格蘭瑟姆氣候變化與環境研究所網站

2025年4月9日

照片：貝利·亞歷山大, 壁紙分享

最近一個挑戰英國政府糧食戰略的案件提出了關于糧食系統可持續性及其對氣候危機的影響這個重要問題，問題是如何在世界其他法院之前開始尋找出路。艾米麗·布拉登、凱瑟琳·海厄姆、瓊娜·塞澤對此做了闡釋。

今年1月，英國上訴法院維持了對非政府組織“全球反饋”提起的案件的駁回，該案件對政府的糧食戰略提出了挑戰。原告辯稱，在制定食品戰略時，該戰略應考慮其將如何影響政府滿足英國碳預算和凈零排放目標的能力，這一要求沒有得到滿足。該案件是根據狹隘的法定理由作出裁決的，但引發了更深遠的問題。

我們可以將此案理解為越來越多的氣候訴訟案件的一部分，這些案件涉及農業系統，特別是畜牧飼養或畜牧業如何導致全球變暖。畜牧業在其生產過程的許多環節產生溫室氣體排放，從動物飼料的種植到動物廢物的管理。雖然很難確定確切的貢獻，但據估計，畜牧業占全球人為溫室氣體排放的11%至20%。

反芻動物腸道發酵（或消化過程）產生的甲烷排放尤為顯著，占農業甲烷排放的70%以上。在全球范圍內，農業部門是甲烷排放的最大人為來源，超過了化石燃料部門。快速減少甲烷排放的行動可能有助于在未來幾十年內減緩全球變暖的速度；專家們聲稱，這些減排將“對幫助世界保持在1.5℃的道路上至關重要”。近年來，監管畜牧業甲烷排放的嘗試遭到了公眾的強烈反對，并導致了政策的逆轉。雖然少吃肉類和奶制品有助于顯著減少甲烷排放，但對消費者和政府來說，這仍然是不受歡迎的。

然而，動物養殖的環境和氣候影響遠遠超出了甲烷排放，因為該行業推動了大規模的毀林、土地用途改變和能源密集型和污染性肥料的使用。燒掉森林騰出土地用于生產飼料和放牧牲畜，會將二氧化碳釋放到大氣中；但破壞性更小的土地用途轉變也會釋放儲存在樹木和土壤中的碳，減少地球的碳匯。此外，種植飼料嚴重依賴的人工肥料的生產和使用，產生了大量的氧化亞氮，這是一種比二氧化碳捕獲更多熱量的溫室氣體。

由于缺乏監管或現有法規執行不力，目前對這些排放的應對措施不足。因此，訴訟作為解決這一差距的治理策略脫穎而出。

氣候訴訟中的一個新興領域：指向“甲烷巨頭”？

2024年，黛娜·布雷和托馬斯·波斯頓發表了第一份氣候變化和畜牧業訴訟的比較調查，我們的數據庫就基于此。畜牧業訴訟是較大的氣候案件庫中的一小部分，大約占3,000起氣候案件中的40起（第一起案件于2010年提交，見圖1）。雖然大多數已確定的案件都尋求確立畜牧業對氣候變化的貢獻的責任，但它們包括廣泛的論點和被告類型。與氣候訴訟的其他領域一樣，我們開始看到更多的案例利用氣候變化和人權的交叉點，以氣候和人權相關的理由挑戰動物飼養業的一些做法。

圖1.隨著時間的推移提起的畜牧業案件

在畜牧業案件中，有兩個司法管轄區在提起的案件數量上脫穎而出：美國占這些案件的近一半（16起），巴西（10起）。這也許并不令人驚訝，因為這兩個國家是世界上最大的畜牧生產國。在美國，大多數案件都是對“動物飼料業務”和畜牧生產者遵守環境法規的豁免提出質疑。其他案件則質疑在許可程序中未能充分考慮畜牧業項目的排放影響，或質疑肉類生產商關于其氣候影響和轉型規劃的表態。

巴西的案件主要涉及環境法規的執行，并就大規模養牛場和農業綜合企業非法毀掉亞馬遜森林尋求賠償。被告的活動，包括養牛和為飼料作物開墾土地，據稱通過碳匯的損失和燃燒森林釋放的排放，導致氣候損害。雖然這并沒有考慮到被告造成的排放的整個生命周期，但這些案件仍然代表了一種將“污染者付費”原則應用于氣候領域的新方法。巴西也是唯一進行刑事訴訟的司法管轄區，導致牧場主被監禁。

自2020年以來，這些案件的司法管轄區已經多樣化，美國和巴西以外的案件數量越來越多。一個特別重要的案件是史密斯訴恒天然集團的案件，試圖證明，包括新西蘭最大的乳制品合作社在內的被告對原告史密斯先生負有“新的”注意義務，停止通過排放對氣候系統造成損害。最高法院允許該案件進行審判，預計即將到來的決定將在塑造普通法侵權索賠如何應對氣候變化方面發揮關鍵作用。

與此同時，我們也看到被告多樣化。雖然較早的畜牧業案件通常針對政府和大型牧場主，但新的案件開始挑戰被稱為“甲烷巨頭”的公司/集團。根據2022年的一份報告，這些公司包括五大肉類公司和十大乳制品公司，共同對甲烷排放負責，相當于歐盟整個甲烷足跡的80%以上，或全球所有人為甲烷排放的3.4%。我們現在可能正在目睹針對甲烷排放重點公司的訴訟增加的早期階段，正如針對碳排放重點公司的訴訟在理查德·希德的報告之后加劇一樣。

然而，這些案件并不限于對排放負有直接責任的公司。在各種論壇上也有人對連鎖超市和紡織業提出控訴，指控它們的供應鏈除了侵犯土著人民的權利外，還對加劇與牲畜有關的毀林造成了影響。公司也因與畜牧業相關的上游排放而被起訴，銀行因其為畜牧業相關的排放提供“融資”而受到審查。與涉及其他行業的進展一致，訴訟當事人正在提出“氣候漂白”案件，挑戰農業公司的碳中和聲明和可持續性聲明。

這一系列案件表明，畜牧業很可能仍處于訴訟律師的視野中。衛星圖像的進步也可能為今后的訴訟提供進一步的證據。巴西聯邦警察目前使用衛星圖像來執行環境法和防止亞馬遜森林被毀。隨著通過圖像測量排放的方式的改進，甲烷檢測同樣可以被尋求解決農業部門排放問題的機構使用；專業公司已經開始收集潛在排放“熱點”的數據。這些圖像還可以幫助識別不在甲烷主要物種范圍內的畜牧業超級排放者，并可以支持案例中的來源歸屬主張。

政策和訴訟必須考慮社會影響

與此同時，氣候變化對農業的影響也不容忽視。氣候驅動的水資源短缺加劇、極端天氣事件以及害蟲數量和分布的變化對作物、牲畜和農民的生計產生了負面影響。作為回應，一些農民開始對公司和政府采取法律行動，因為他們目前正在經歷的有害影響，以及由于氣候行動不足而預期的條件惡化。

隨著受影響社區和民間社會團體求助于法院，以填補各國氣候應對措施中的治理缺陷，這類訴訟可能會變得更加頻繁。為了降低訴訟風險，政府應更加積極主動地確保農民在向低碳經濟轉型過程中得到支持。除了規范排放外，還必須注意激勵創新——例如能夠捕獲或減少農業部門排放的技術——并幫助農民承擔與適應氣候影響相關的成本。

律師還必須認識到與農業部門轉型相關的潛在分配影響。在制定訴訟策略時，訴訟律師應與經濟上依賴畜牧業和農業的社區進行建設性接觸，支持推動公正轉型的政策框架。如果不考慮這些社會因素，就有可能助長政治和社會的反彈，這種反彈已經拖延了主要出口國對農業排放的減緩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