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Verra要求賠償后,這家能源巨頭退出了失敗的項目,但一位法律專家表示,殼牌應該承擔責任。
肯尼亞納庫魯一家加油站的板上顯示的殼牌標志。(照片由詹姆斯·瓦基比亞 / SOPA 圖片社 / 塞帕美國提供)
殼牌避免為其在中國支持的近200萬虛假碳信用支付賠償金,因為注冊機構Verra無法讓世界上最大的碳抵消買家對丑聞負責。
Verra告訴氣候之家,此案是“史無前例的”,但它引發了人們對領先的碳標準在陷入困境的自愿碳市場中執行其規則和保證完整性的能力的質疑——尤其是當關鍵決策涉及像殼牌這樣的頭部企業時。
這家能源巨頭深度參與了十個碳抵消計劃,旨在大幅減少中國東部稻田排放的甲烷氣體。但是,正如氣候之家之前透露的那樣,碳信用——殼牌部分用于證明“碳中和”液化天然氣(LNG)銷售的合理性——未能如聲稱的那樣減少導致地球變暖的排放。
在發現嚴重問題并于2024年8月下旬取消項目后,Verra通知殼牌在中國的一家子公司,這些毫無意義的信用需要得到賠償。
然而,到目前為止,VCS還無法收回這10個項目產生的180萬信用中的任一信用,這些信用主要被殼牌用于抵消其龐大的化石燃料業務產生的實際溫室氣體排放。虛報的水稻種植信用的其他用戶包括中國國有化石燃料公司中石油、新加坡星展銀行和英國能源供應商OVO能源。
肇事逃逸
雖然這些項目最初是由一家名為合肥魯豫的中國小型農業科技公司設立的,但殼牌在與Verra的交易中充當他們的“授權代表”,承擔與項目開發商相當的“所有適用的權利和責任”。氣候之家明白,合肥魯豫和殼牌都應該為償還超額簽發的信用承擔責任。
但在去年9月11日,也就是Verra的賠償令發布不到兩周后,合肥魯豫和殼牌終止了他們的協議,使這家化石燃料跨國公司能夠突然放棄這些項目。
Verra告訴氣候之家,“代理人和項目業主之間的任何商業安排都超出了Verra的監督或執行范圍”。
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律師兼氣候經濟學家丹尼·卡倫沃德在評論此案時表示,退出該協議并不能免除殼牌過去的義務。分析項目文件的卡倫沃德補充說,其中包括對殼牌作為項目業主代理者的工作過程中向Verra做出的任何可能的“虛假、欺詐或誤導性陳述”負責。
但是,到目前為止,Verra尚未對殼牌采取任何行動。相比之下,碳信用登記處在合肥魯豫公司未能回復Verra的電子郵件并賠償信用后對這家公司進行了制裁。合肥魯豫在賠償金發放之前無法在平臺上持有賬戶或注冊新項目。
Verra告訴氣候之家,它對這家中國公司無能為力,但補充說,它保留根據其規則采取進一步行動的權利,但沒有提供有關可能措施的更多細節。到目前為止,該登記處已獲得其他水稻種植項目簽發的48萬個信用的補償,這些信用與殼牌項目無關。
卡倫沃德表示,Verra未能解釋為什么它不能讓殼牌對在中國被取消的項目負責。
“如果Verra的內部規則中有什么東西阻止了這種結果,Verra應該找出漏洞并加以修復,”他補充說。“否則,它實際上是在乞求將來被騙。”
卡倫沃德建議,即使Verra自己的規則阻止其在其注冊系統中采取行動,該組織也可以對殼牌提起法律訴訟。
“利益沖突泛濫”
卡倫沃德表示,這種情況還說明了“不受監管的碳市場固有的利益沖突泛濫現象”。
Verra負責監督碳項目對其規則的遵守情況,并有權暫停或取消這些規則——但它也嚴重依賴持續產生新的碳信用來維持其運營。Verra的大部分收入(到2023年將接近80%)來自對其認證項目簽發的每份信用的收費。
殼牌是碳信用市場的主力,嚴重依賴碳抵消來實現其氣候目標,以減少其石油和天然氣業務的排放。根據數據提供商“聯合抵消”的數據,這家能源公司在2024年使用了1450萬信用,幾乎是第二大買家微軟公司的三倍。
“當他們打擊有問題的做法時,也損害了自己的商業前景,”卡倫沃德說。
殼牌周四宣布,盡管去年第四季度利潤下降,但它仍提高了支付給股東的股息。與此同時,根據全球見證活動人士的分析,該公司削減了對其清潔能源部門的投資,2024年這項投資是石油和天然氣支出的七倍。
在回應氣候之家的置評請求時,殼牌重復了它在8月份首次發表的聲明,該聲明稱,該公司“對得知Verra在最近的審查中發現的這些[碳]項目存在的問題感到失望”,并表示將“繼續與Verra密切合作,以了解其調查結果的影響”。
Verra的一位發言人告訴氣候之家,其系統正在運作,因為“Verra發現了項目存在的問題,并正在遵循其質量控制程序來解決這些問題,包括追究各方對未能遵守計劃規則而履行賠償的義務”。
Verra致力于“持續改進”——發言人補充說,從此案中吸取的教訓已被納入管理流程,“將大大降低這些問題在未來重復發生的風險”。
本文于2025年1月31日發布于氣候之家新聞網站,作者:馬泰奧·奇維利尼,由中國綠色碳匯基金會進行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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